前些天,BBC上了一部新的记录片《海马》,记录了一名男子通过人工授精怀胎十月产子的过程。 这个操作可能迷惑了很多人的眼睛:男子?产子?听起来有点难以置信。但是这种事的确发生在了一个叫Freddy McConnell的男子身上。 在照片中,32岁的Freddy紧紧地抱着他怀里的儿子,在去年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梦想——成为一名爸爸。 而对于Freddy来说,在这段旅程中他简直是像脱了一层皮一样。 不仅他会像其他孕妇一样由于身材变形,孕激素增加而导致情绪紧张焦虑。他还要面临身份冲突、迷失自我,还遭到了旁人异样眼光以及社会的不认同。 他在纪录片中解释说:“我觉得我正在经历的不仅是我在生小孩,或是怀孕,这更像是一种更为根本和彻底的,失去自我的过程。” 因为Freddy并不是天生的男儿身,他原本是个可爱的女孩子。在他25岁那年他开始服用睾丸激素,并在一年后进行乳房切除手术。 他也有考虑过子宫切除手术,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保留了自己的子宫。 因为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朝一日,能够拥有自己的孩子。 在他的童年时代,Freddy经历着性别焦虑。 从小他就感到自己与众不同,他认为自己皮肤下是个小男孩。 这种感受在青春期尤其强烈,看回青少年时期拍摄的照片,他说,“我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对自己外在感到非常不舒服的人。” 后来他上了大学,在爱丁堡大学学习阿拉伯语,希望将来可以成为一名战地记者。 后来,他带着对自己真正身份的质疑,不断在外界寻找答案。他去了美国,也门和阿富汗旅行,他学习滑板,去攀登,去写新闻。 “我还是不断自我质疑,有时候以为睡一觉,这种感觉就会消失。但它并没有完全消失,因为那就是我的一部分,它无法被驱散。” 他最终鼓起勇气向他的母亲Esme倾诉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。 Esme回忆起那段对话,“当时他在爱丁堡大学读书,他感到非常不开心,” “他只是说,'我是个男孩,我想成为一个男孩......这就是我一直都能感受到的'。” “我当时的反应是,天哪,这意味着我不会见到Freddy的孩子。” 在得到家人的支持后,Freddy终于开始直面那个真实的自己,于是他开始了他变性之路。 而那时他也遭遇了一次非常困难的选择。因为医生警告他,睾丸激素会让他以后不能生育。 他回忆起当时签署同意书的时候,他非常犹豫不决甚至是痛苦。 “这就像说,签下同意书那一刻开始,我要接受我永远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的事实。” “我一直都很喜欢孩子。所以在我签同意书之前,我有考虑过先怀孕再变性。因为我被告知变性后,我就不能生育。” 但是他又认为这样子把孩子生出来是不负责任的。如果他自己都不开心,不认同自己的身体,感到困惑,那么他又怎么能带来宝宝所需要的爱呢。 “在生小孩之前,我需要搞清楚我到底是谁。” 所以最终他还是选择进行了变性手术。 4年后,他拥有了自己喜欢的生活,他在英国三大报业之一的《卫报》里面做记者。 变性之后的他,感觉一切都变了,每一天都是愉悦的。但他感到内心还是缺了一块。 他想要成为一名父亲。 而在他30岁这年,这个心愿越来越强烈,直到无法被忽略。 虽然他已经被警告睾丸激素会使他不能生育,但他仍然抱着一丝希望,拥有自己的孩子。 所以30岁的他停止服用睾丸激素,开始接受人工授精。 不过停止服用激素之后,Freddy的身体开始出现“逆转”,这意味着他身上会重新出现女性特征,比如脸上毛发会变少,臀部会变宽,而且大姨妈也会再次光顾。 “我不喜欢这种感觉,我也不喜欢我的包里带着卫生棉条。每当我想到身体上的变化,我就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?” 在记录片中,Freddy还曾经在深夜里惊醒然后在抱头痛哭,“我感觉自己像是个外星人。”
而每当他怀疑自己的决定时,他的母亲总是用她的温柔、关怀和耐心支持着他。 母亲Esme说,“我喜欢怀孕。而且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体验它” “但我知道,对于Freddy来说,这并不是那么简单。这是一个勇敢而神奇的事情。我为他感到骄傲和敬佩。” Freddy在2016年开始尝试怀孕,他的第一轮授精失败,但是很快在第二次尝试后就成功怀上了。 看到验孕棒上显示怀孕的结果,他还不敢相信,他转向坐在他旁边的母亲,说:“什么,我是怀上了吗?” 后来他与母亲一起去医院确诊,在照B超时他们听到了孩子在子宫内的心跳声。 “那可能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了吧。” 在接下来的孕期中,Freddy从未被认为是一个怀着孕的男人,陌生人在街上看到他时,只会认为他只是拥有了啤酒肚。 然而,当他公开自己怀孕,而且这事成为头条新闻之后,他被躲在屏幕背后的键盘侠攻击,而且他还被仇视变性者的群体盯上,甚至他还受到过死亡威胁。 根据英国政府的统计数据显示,反跨性仇恨犯罪在过去短短一年内飙升近三分之一,2017年的1248例到2018年的1651例。 不过正是因为这些从黑暗处发出的恶毒声音,才让Freddy更加坚信自己公开这个过程以及为变性者发声是非常重要的。 “作为一个怀孕的变性男子,他将面临的是可怕的,令人生畏的社会歧视,”母亲Esme在镜头前抹了抹自己的眼泪,说:“你只是担心你的孩子,你希望他们能够快乐安全。” 同时,Freddy认为把这段经历毫无保留地袒露在镜头面前,也是希望能够让更多人看到像他一样的跨性别者,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。 他也希望能够成为一名父亲,这个和他原本的性别以及和他以往的经历毫不冲突。 还有作为跨性别社区的一员,他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经历证明变性后也依然可以安全地怀孕。他证明了当年医生对他的警告是错的。 “没有证据表明服用睾丸激素会影响生育能力,当你被告知你不能生孩子时,你会经历一个非常痛苦悲伤的过程。 许多人其实是可以避免经历这个过程的。如果他们认为自己再也不能生孩子而进行了子宫切除术,那就太可悲了。” 近年来,更多像Freddy这样特别的爸爸站出来发声,他们称自己为“海马爸爸”。 在澳洲,仅去年一年就有21名男子在澳大利亚进行分娩。根据医疗保险统计数据,在过去十年中,有228名婴儿是由“海马爸爸”分娩的。 如今,Freddy仍在为正式登记为他儿子的爸爸而努力,因为在儿子的出生证明上,他不被列为“父亲”或“父母”,仅列为“母亲”。在今年早些时候,这个案子移交到了伦敦高等法院。如果他赢得此案,他的儿子将成为英国第一个合法没有妈妈的孩子。 Freddy偶尔还是会被歧视,也会有人不理解,他为什么选择了变性又选择了要怀孕。 但是他说,“我认为怀孕是人类最佳的体验,我无法想象会经历比这个更加美妙,更加难忘的事情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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